《独抒己见》读后感精选10篇

《独抒己见》读后感精选10篇

  《独抒己见》是一本由[美]纳博科夫著作,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58,页数:334,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独抒己见》读后感(一):纳博科夫:我只取悦自己

  《独抒己见》收录了纳博科夫接受报刊采访的记录、与编辑的通信,以及他犀利的文论。这本书可以看作是“讲稿”系列的延伸,因为报刊提问的角度不仅涉及到文论分,还触及到纳博科夫的个人分;与编辑的信件“交锋”则像是“泛文学产物”,它们既是有关文学的讨论,又是纳博科夫自如挥洒个性的天地。所以,这“讲稿”不仅是“文学讲稿”,还是纳博科夫的“人生讲稿”。

  他当然会谈到文学创作,从小说的构架到微妙的音节,再到令他陶醉的带着色彩的字母;他不厌其烦地回答媒体有关《洛丽塔》中人物现实影射和原型的提问;也一如既往地将访问者提到的某些作家列为骗子、疯子、哗众取宠者、背叛文学者,(其中必然会有他厌恶的四个“医生”)认真地再次“伤害”他们执着的拥护者。

  读者对作品的热爱自然会转移到作者身上。虽然纳博科夫一点也不希望读者投来作品之外的关注,但出于友好或者礼貌,更重要的是出于对荒唐臆测的无法容忍,他不得不描述自己的家庭、生活、爱好,以及“一身美国肥膘”“庞大而又欢乐”的自己,以澄清事实,特别是要消灭读者再次浪费时间关注他个人而非作品的可能。多亏了那些好奇的提问者,甚至要感谢胡乱猜测的恶毒评论者,我们才能看到这个骄傲的胖胖的老头身体里住着被动荡耽误的蝴蝶研究专家、天生的风景画家、对俄国的记忆永远停留在少年时期的美国人。

  不论纳博科夫在“公开展示”自己时是否快乐(料想他难以快乐),至少我们很快乐——光是想到这个经常睥睨文学世界的大师却不得不担心媒体任意编辑和断章取义就让人忍俊不禁。不过,他的担心不应被视为维护自我,而是取悦自己,因为我们很难把对自己用词遣句反复修改琢磨,并细致到音节上的“文字迷”定义为苛求他人的刻薄者。

  他更乐于接受(或者说强烈要求)书面形式的采访提问形式,且不允许删减,样稿必须由其本人确认后才能发布,这可视作创作的延伸,理顺访谈思路就像编排他的写作索引卡片,他投入其中,只在意是否诚实、直率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而媒体的想法则不在考虑之列。

  即便对蝴蝶的研究他也是如此,他痴迷地追随自己心仪的目标,完全不在乎愤怒的蝶类学家指责他相比属和科更关注亚种与亚属。因为其实在他看来,快乐不分“种属”,不必也不能冠以“的主题”,而应追随内心,科学研究如此,艺术创作尤其如此。由此想到那些著名同时又“可怜”的“纳博科夫受害者们”——陀思妥耶夫斯基、康拉德等,他们或以“哗众取宠”被痛批,或因无独立思想而受鄙夷,在纳博科夫眼中,他们与可笑的蝶类学家不相上下。

  为了自己的快乐,为了文字搭配出的奇妙色彩和美好读音,纳博科夫宁愿忍受与橡皮、铅笔“作战”的痛苦,心无旁骛地沉浸在反反复复的捶打炼造中,一边挥汗如雨,一边在炉火的光中微笑,所以,当他从辛苦得来的快乐中抬起头时,对于某些读者对他所谓“晦涩难解”的评价自然不屑一顾:“让他们去做星期天报纸上的字谜游戏吧。”

  被问及若执导,有什么喜欢拍摄的场景,纳博科夫回答之一是:“俄国人离开阿拉斯加,他们满意这一交易。一只海豹鼓掌的镜头。”

  突然感觉纳博科夫像极了那寂寥冰原上快乐的海豹。

  《独抒己见》读后感(二):纳博科夫的强势与“毒舌”

  纳博科夫是公认的20世纪最杰出的小说家、文体家之一。读他的代表作《洛丽塔》、《微暗的火》、《爱达或爱欲》等,无疑是感受其文学魅力的最好途径;但如果想进一步了解他的创作和生活,了解他的艺术观,译文社新近出版的《独抒己见》,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窗口。全书收录了纳博科夫的22篇媒体访谈录、11封致杂志编辑的信、14篇文论。与纳博科夫细腻隐晦、象征与隐喻意味浓厚的小说有所不同,他在《独抒己见》中呈现了一种强硬、强势的个人风格,就像该书的英文书名Strong Opinions所体现的那样,纳博科夫谈文学、谈生活、谈创作,直截了当,一阵见血,刻薄而又迷人,绝不媚俗又让人忍俊不禁。我们未必完全赞同他的观点,却无法否认阅读这些文字时所带来的酣畅淋漓的快意。

  纳博科夫的强势自有其底气。他出身于一个贵族世家,一位直系祖先是维罗纳的王子,曾庇护过流亡中的大诗人但丁;祖父在两任沙皇手下当过八年的司法大臣;父亲是个自由派政治家,第一届俄国杜马的议员,司法长。优渥的家庭环境使他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很小他就会说俄语和英语,5岁时又学会了法语,以至于他后来在回答哪种语言最美时诙谐而又骄傲地表示:“我的头脑说是英语,我的心灵说是俄语,我的耳朵说是法语。”十四五岁时,纳博科夫已经用俄语通读了托尔斯泰的全作品,用英语读了全的莎士比亚作品,用法语读了全的福楼拜作品,还有大量的其他文学作品。然而,纳博科夫最初的志向并不是当一名作家,他自小喜欢和迷恋蝴蝶,12岁时,曾梦想去咖喇昆仑山寻找蝴蝶。他说:“如果没有俄国,我很可能完全投身于鳞翅目昆虫学研究,根本不会去写什么小说。”移居美国后,夫人薇拉曾开车15万英里,陪伴他游遍了北美,为的就是寻找和捕捉蝴蝶。对蝴蝶和昆虫学的深入研究,赋予了纳博科夫学者的严谨和细致,这些体现在了他在美国斯坦福、康奈尔、哈佛大学的教学生涯中,也体现在了他的小说创作中。

  优越的家庭教育环境,十月后漂迫异乡、颠沛流离的经历,父亲被法西斯暴徒暗杀的悲剧,加之移居欧美所受到的西方文化的洗礼,形成了纳博科夫热爱自由、憎恶专制、独立不屈的个性。他毫不犹豫地宣称:“我憎恨和鄙视。”他反对文学的流派、团体等观念,崇尚艺术家个体的创造性劳动:“我对文坛上诸如团体、运动、流派这类东西不感兴趣。我只对个体的艺术感兴趣。”他否定现实主义的文学观和文学的道德教化功能:“我的写作没有什么社会目的,也不传递道德信息,我没有一般观念需要阐述,我就是喜欢编造带有优雅谜底的谜语。”他对取悦大众的写作不屑一顾,直白地表明:“我的写作只取悦于唯一的读者——我的自我。”这些,都显示了纳博科夫的清高与特立独行。

  纳博科夫自嘲自己是缺乏大众魅力的人。在美国的大学授课,都是事先认认真真写好讲义,上课时照本宣科,绝无那些有如簧之舌、可以颠倒众生的教师的感染力。他也厌恶靠谈论作家的八卦新闻推销作品的手段,“我真正喜欢的更好的公开谈话是提供了这样的机会,在公众面前建立可信的作家的形象,而不是暴露的品行。”他对在他的小说代表作《洛丽塔》中寻找性的人嗤之以鼻。为了将普希金长达5500行的诗体小说《叶甫根尼·奥涅金》翻译成英语,纳博科夫整整化了十年时间,仅索引卡片就做了500张,放满了三只长条鞋盒;他坚持用散文体忠实地翻译这俄罗斯文学的经典之作,坚决反对损害原著的意译,坦承自己的译本不好读,但却是“可靠的、笨拙的、沉重的、奴隶一般忠诚的”。在执拗地主张并践行文学的直译这一点上,纳博科夫与鲁迅先生主张的“硬译”,有相通之处。

  在评点同代或已故的知名作家时,纳博科夫不仅激扬文字,挥斥方遒,而且火力全开,毫不留情。比如,他为自己在课堂上将《堂吉诃德》批驳得体无完肤而自豪;嘲笑艾略特“算不上一流”,庞德的诗歌“肯定是二流”;讥讽高尔斯华绥、德莱赛、泰戈尔、高尔基、罗曼·罗兰是庸才,宣称布莱希特、福克纳、加缪“绝对算不了什么”;直斥萨特的《恶心》是结构松散的二流作品。纳博科夫推崇莎士比亚、博尔赫斯、乔伊斯、罗伯—格里耶,即便如此,他依然直言,“莎士比亚的语言比他的戏剧结构更胜一筹”;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写得好,但《芬尼根守灵夜》“只是没有形式、枯燥乏味的一堆伪民俗、一盘冷布丁、隔壁房间的不息的鼾声,令我难以入眠,苦恼不堪”。对于风靡欧美的弗洛伊德的学说,纳博科夫更是深恶痛绝,斥其为“不学无术、邪恶的胡说八道”。纳博科夫的犀利尖刻,也许让人不惯,但至少要比表面上温良恭俭让、暗地里扒人祖坟的口是心非来得光明正大,何况他的不少点评的确直击要害、入木三分。就像郑板桥所言:“隔靴搔痒赞何益,入木三分骂亦精。”

  纳博科夫坚持将“毒舌”进行到底,也难免有荒腔走板之时。比如,他承认自己不太懂音乐,却又说看不出斯特拉文斯基的作品“有什么真正直率的东西”,这多少就有些无知者无畏了。

  不过,纳博科夫毕竟是纳博科夫,他不从众,不媚俗,我手写我心,尽显高韬狂狷之士的本色。“事实上,我也像是任何界限分明的。我是大西洋上空的一片羽毛,我的天空多么明亮和湛蓝,远离了鸽舍和那些泥鸽”。纳博科夫的这段话正是他为自己画的最好的自画像。

  《独抒己见》读后感(三):只因他是纳博科夫

  你可能没听过说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这个名字,但是你很可能听说过《洛丽塔》——20世纪最惊世骇俗的小说之一,以及很长一段时间内,“洛丽塔”三字所代表的禁忌之恋。这小说让纳博科夫名利双收,几乎一夜之间从文坛名流变成了褒贬参半的畅销书作者,却也饱受争议、毁誉参半。但外界流言终究是他人主观性的评论,至于言语犀利、作风傲然的纳博科夫本人如何看待这一小说和他写作事业上的联系,纳博科夫则在本作《独抒己见》中直截了当得表明:我对涉及我小说的批评一点也不在乎,也不怨《洛丽塔》完全使我的其他作品黯然失色,这个神秘的小仙女有一种奇特和温柔的魅力。在回答《生活》杂志的采访时,更是无惧争议、无比自信得确认:在我所有的作品中,《洛丽塔》给我留下了最美好的回忆——也许因为这是我的一最纯粹、最抽象、也最精巧的作品。

  一千个读者有一一千个哈姆雷特,我们无需要和众多的争议之谈争辩个高下之分,也不应去苛求纳博科夫自身坚信的观点是否与我们的看法相称,让我欣喜的是,在纳博科夫繁密、深邃、抑或是高屋建瓴般具有门槛的文学迷宫之外,有这样一扇较为明朗的窗口——《独抒己见》,围绕关注着小说家纳博科夫已出版文学作品之外的点点滴滴:媒体访谈、致杂志编辑的信、未出版的文章选集,甚至是罕见的纳博科夫所著的鳞翅目昆虫学研究文本,虽然因其英文文本过于专业未作翻译,但昆虫——尤其是蝴蝶作为纳博科夫的心头之爱,将其收录在此也足见编辑匠心独具。

  透过这扇窗口,稍微松弛一下在气质浓郁的《微暗的火》、《爱达或爱欲》中凝重的眼神,走入这到处迸发着纳式毒舌的新世界,为老衲不惧权威的妙语连珠喝彩,也被老衲不经意的神级幽默惹得忍俊不禁。面对BBC电视台对“《洛丽塔》一出版就获得惊人成功,您感到意外吗”的疑问 ,纳博科夫一言以蔽之,直击问题真实的根源所在:我感到意外的是这书竟然能够出版。吐槽作家同行时,言语之犀利不留情面, 不知与纳博科夫对话的《》杂志编辑有没有被惊出一身冷汗:将陀思妥耶夫斯基形容为一个廉价的煽情作家,既笨拙又粗俗,他的(陀思妥)神经质的凶手和凄婉的让人受不了——反正本读者(纳博科夫)受不了;连海明威和康拉德也被抨击:在智力和情感方面纯属幼稚,是“给孩子写书的作家”,在这两位作家身上,我借鉴不到什么。除此之外,伍尔夫、洛夫卡、劳伦斯等作家也都没有幸免于他的毒舌之批——二流作家。

  而这些斩钉截铁的犀利妙语,又绝非访谈后媒体的二次加工。纳博科夫在序言中就禀明了自己接受采访的先决条件——问题必须书面递交给我,我进行书面回答,发表时一字不差保持原样。在访谈辑录成书时,他本人同样剔除了花哨的新闻噱头、炮制者添加的人情世故的虚假色彩等。如此这般,更不得不承认,纳博科夫的犀利到了极致,可谓是刻薄了。即使是身为当时炙手可热的知名作家,言语交谈间也仍不会为了维持形象说违心话,说批就批,敢言敢道,尽显一个昂扬独行、我行我素的高傲作家形象。

  古往今来,大师级的作家何其多,清高自傲者也不在少数,但硬气高傲如纳博科夫般,对同级甚至更高级的公认文学大师都加以无保留的轻蔑之评,似乎并不多见。而少数愿意放低姿态的时刻,可能是在面对乔伊斯的《尤利西斯》、卡夫卡的《变形记》等纳博科夫内心中的20世纪杰作时,他才会稍藏锋芒,收敛硬气,心悦诚服般得给与一个中立以上的评价。

  但或许正是这种精神的硬气,铸成了他内心不懈追求的底气,支撑着纳博科夫在俄国十月后贫瘠的流亡生活中,在东西方文化政治思想强烈碰撞的层层打击下,坚持着生命中直到最后仍痴迷的除文学之外的爱好:探索蝴蝶奥秘。去美国的山地野外观察、捕捉蝴蝶,制作蝴蝶标本、发表昆虫学研究论文,他对蝴蝶生物得探索做出的努力,绝不比创作少一分一毫。“比起显微镜下蝴蝶器官的新发现和在伊朗或秘鲁的山里找到蝴蝶新品种所带来的欣喜,文学创作具有的快乐和报酬算不了什么。如果没有发生俄国,我很可能完全投身于鳞翅目昆虫学研究,根本不会写什么小说”。对蝴蝶生物奥秘的痴迷,还有对妻子薇拉的爱,也许是纳博科夫孤高的一生唯一能展露温情和柔和的两处信仰了。

  没有薇拉的挽救就没有《洛丽塔》,也没有后来声名显赫的纳博科夫。 他一生品性虽槽点满满,但却从不流俗、盲目、对权威胆怯,写作风格和文学追求也从未向大众的品味低头。“如果读者的阅读也是一种劳作,那么读得越辛苦,效果也就好。艺术是困难的,容易的艺术是你在现代展览上看到的展品和涂鸦”,纳博科夫在回答“您小说的功能是什么”时如是说。这从侧面给了大众一个解释——纳式文字为什么从来都不能轻易的让读者得出“好读”之类的浅显结论。隐伏在他作品里密布交织的每一点文学意蕴,都足够让人深思良久。庆幸的是通过《独抒己见》这一扇窗口,这一方洋洋洒洒释放着纳式强烈个人风格的天地,我们能稍轻松、直接得,去感受到纳博科夫文学作品之外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和趣味。

  《独抒己见》读后感(四):纳博科夫的自白

  纳博科夫是作家群中独树一帜的人物。在创作方面,他反对各种流派,他直言不讳地宣称:“世上只有一种艺术流派,就是天才派。”他不属于任何流派,特立独行,离群索居。对于他的作品,有的人疯狂地喜爱,迷恋不已,也有人不以为然,完全无感;在生活方面,他有自己的爱好,不为写作所累,住舒适安静的宾馆,背起行囊畅游天下,为的只是追逐小小的精灵——蝴蝶,他为之神魂颠倒,为之穷尽心血。他是一个孤独的小众旅者,却拥有一颗快乐满足的心灵。他是一个谜一样的自足的孤岛。

  真实的纳博科夫有无数种可能,我们在他的作品里看到他的去国离乡,故国之思,他的耽于细节的偏执,他对于鳞翅目昆虫的倾心。然而,这也仅仅是我们能捕捉到点滴。我们要如何去认识这位充满魅力和拥有复杂人生的作家,才能深刻理解他的作品,欣赏他的文字的妙不可言,参透他的言外之意。上海译文出版社的《独抒己见》,为我们拨开了层层迷雾,透出一丝丝光亮,在这些难得的文字中,你读到的是这位作家的某些真实面貌。这本书分为“访谈”、“致编辑的信”、“文选”和“鲤鳞翅目昆虫学文选”四个分,是纳博科夫小说之外的有关文字结集。

  讷于言,敏于行。作家大抵如此,纳博科夫也不例外。他坦承自己不善言辞,对于抛头露面,上电视或接受访谈,总是促不安,无法做到应付裕如,从容面对。如果不是他自剖心迹,我们光是看他的回答,可谓妙语连珠,既充满睿智,又不乏诙谐。完全想不到,他是这样的纳博科夫。这可是完完颠覆我们从他的小说中认识到的纳博科夫。

  上帝关上了一扇门,一定会打开另外一扇窗。不善于交谈的纳博科夫,在文字世界是那样游刃有余,得心应手。他的小说往往极尽渲染细节,行文常常出人意料,他的专业和博学,总是挫败那些充满优越感的读者,折服于他的文字诡谲世界里。他的文学成就所取得的高度,也足以自傲。仅仅一《洛丽塔》就以极快的速度攀升到畅销小说榜首,打败诺贝尔文学获得者帕斯捷尔纳克的《日瓦戈医生》,一时传为美谈。而对于文学,他认为应有科学的和诗歌的耐心。他说,“作为一个作家和学者,我看重细节胜过概括、意象胜过理念、含混的事实胜过清晰的象征、意外发现的野果胜过人工合成的果酱。”

  纳博科夫的写作方法,也与常为不同。他不从头写到尾,不按就班。他在写作的过程中,发现索引卡片的妙处。他用橡皮铅笔随手记下索引卡片,不按照章节的逻辑顺序。他的写作就像是对空白画面进行填充,像拼图游戏一样,拼来拼去,直至完成。然后誊抄。再修改,再誊抄,直至终稿。最后读给他的妻子薇拉听,由她打印出来。

  就其写作目的,纳博科夫说,“我的写作没有什么社会目的,也不传递道德信息;我没有一般观念需要阐述,我就是喜欢编造带有优雅谜底的谜语。”他让我们猜得很累,也很快乐。这远比那些为了赚钱目的而写作的人高尚得多,也可爱得多。

  而对于翻译的态度,他又是那样不取巧,认真,也固执。他舍韵味而取义理。我国翻译家严复提出的翻译三原则,也即“信、达、雅”,在纳博科夫,只有“信”,对于“达”和“雅”,他是弃如敝屣的,不屑一顾。他全雄心在于“提供一种逐字逐句的直译,加上丰富详尽的注释,注释的篇幅远远超过了长诗本身。”他承认自己的文本不好读,但是是“可靠的、笨拙的、沉重的、奴隶一般的忠诚的。”这就极其感人,我们都知道直译是一种不讨巧的行为,其间的辛苦自不必说,考虑到读者的态度就令人不寒而栗。因为笨拙的、不够雅的直译,总归是欣赏的人少之又少。无独有偶,对于翻译的原则,鲁迅也持此种观点。鲁迅的译作强调直译,“宁信而不顺”,他提倡保持译文的“洋气”和“异国情调”,在鲁迅,翻译不仅仅是语言问题,还是思想和观念问题。梁实秋对此不以为然。我国另一位著名翻译家傅雷则是侧重于“达”,又不失于“信”和“雅”。他的《约翰·克里斯朵夫》开头劈面一句:“江声浩荡。”只有四字,却先声夺人,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与傅雷的易于被接受不同,纳博科夫和鲁迅可以说是固执己见,难以为人接受和理解。但是他们这种认真严谨的治学态度,又是十分可贵的。

  在于顽童,捕捉蝴蝶是十分自然的事情。谁没有天真烂漫,谁没经历过童年。然而把追逐蝴蝶作为终生爱好的,却绝无仅有。纳博科夫对于鳞翅目昆虫的痴迷,尤其是对蝴蝶的永不消失的热情,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年轻时代,他对于鳞翅目昆虫的投入和学,打下了终生不灭的追求之基础。这份葆有的热爱令人尊敬。他把对于鳞翅目昆虫的热爱,带到他的文字中,细密地织出他的情感,他的博学。每每读到这样的文字,我们如若不了解纳博科夫的这份感情,是难以体会的。

  纳博科夫也是十分顽固的。他在青年时代因政治原因逃离俄国,先后在英法两国求学、游历、居住,最后入籍美国,可谓居无定所。对于自己的祖国,他决绝地坚持永不返乡,永不投降。他在自己的内心构筑了一座异常坚固的堡垒,他躲在里面,抵抗祖国的召唤。对于“警察”的抵触和不认同,伴随了他的一生。在他的文字里,我们也时时可以嗅到这种去国离乡、爱恨交加的情怀。他把他的经历、把他的情感,都写进了他的文字。

  每一个人眼里都有一个不同的纳博科夫。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让纳博科夫自己来抒发自己的见解,表白自己的心迹,畅谈自己的人生。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静静地捧起这本书,深入到一个真实的纳博科夫。哪怕你读后,只抓到了一点,也强过苦读他的文字而迷失。

  碧月清风

  2018.10.16

  《独抒己见》读后感(五):原来他是这样的纳博科夫

  作者: [美]纳博科夫 出版社:.上海译文出版社 原作名: Strong Opinions 译者:唐建清 出版年:2018-9文/栗一白 别人揣测的、妄议的终究是雾里看花,只有在《致薇拉》还有《独抒己见》里,才能看到实实在在的纳博科夫。尤其在《独抒己见》里,直接开启360度无死角高清模式,针对电视台和报刊对他的一些访谈,纳博科夫妙语连珠,他黑别人,也勇于自黑,完胜现在的毒舌主持,只是回答的方式不同,采访者的问题必须书面递交给他,他再进行书面回答。原来他是这样的纳博科夫:“我思考时像一个天才,书写时像一个优秀作家,说起话来却像一个不善言辞的孩子。” 书中还选有致编辑的信,文选以及鳞翅目昆虫学文选,自己解读自己。这不就是他的纪实片么?

  纳博科夫的访谈涉及蝴蝶、创作卡片、记忆、 死亡、 灵感 、俄罗斯、洛丽塔等方方面面……怼天怼地怼他认为不值一提的大神,毒舌+迷人+睿智,恣意,痛快淋漓。他的妻子薇拉,无疑是最幸福的一个,因为“我的大分作品献给了我的妻子,她的形象经常以某种神秘的手段被复制,像是我作品的内在镜像”。 包括这本《独抒己见》也同样献给他的爱妻薇拉。

  纳博科夫的身份、国别以及语言,让人叹为观止:他是一个美国作家,出生在俄国,在英国受教育,在那儿研究法国文学,此后,有十五年时间在德国度过,分别在俄国、西欧和美国各生活了二十年,1960年移居法国和瑞士。他曾经是一个天才少年,到十四五岁的时候,已经用俄语读了或重读了全的托尔斯泰作品、用英语读了全的莎士比亚作品、用法语读了全的福楼拜作品----还有数以百计的其他作品。他认为自己是一个美国作家(在美国比在任何别的都感到快乐),而曾经是一个俄国作家,在俄国度过的童年始终伴随着他,但他永不返乡。从这些经历里,可以看出他骨子里流离的分,他对童年、流亡及其他的一些看法,也在他不同时期的作品里有了不同的投射。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当你打开一扇窗,发现迷人的广阔世界,走到了窗外,又有一扇未知而新奇的门等你探索,如此循环往复,门中带门,窗中带窗,欣喜与探索一直在左右。

  他借着小说来表达,借着讲稿来表达,曲径通幽处,豁然开朗处,有他搭建的文字大厦。他给你做着小游戏,从各个角度各个侧面进行系统梳理与还原。或许众多读者是因为作品的通俗而开始认识他,细读之后会发现,他的作品很多基于对唯美的和一种诗意生活的追求。纳博科夫有本事把一个故事分成数十种不同的讲法,而且每一种都讲得栩栩如生,让你深信不疑,他搭建的世界让人着迷。

  纳博科夫进行自我解读,无疑是一种直达内心的途径。如果是通过作品来还原他的思想,那么通过访谈更直达作品的内核。那些在作品之前的,之后的,欢乐的、悲伤的纳博科夫更加真实和立体。他最梦幻、最诗意的小说是《斩首之邀》,最意识流的小说是《荣耀》;严格的自传《说吧,记忆》,俄语小说中篇幅最长,他自己认为最出色也最富乡愁的一作品是《天赋》。他在《独抒己见》里回答了作品中的种种疑惑,尤其是闻名于世的《洛丽塔》,这也是他自己非常喜欢的一小说,纳博科夫因而成为一个洛丽塔男人。这作品关联到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妻子薇拉,还有一个是他的老朋友威尔逊,从这书里,也能看出他和威尔逊友谊的决裂。纳博科夫说要处理的主题与他自己的情感生活相比是如此遥远和陌生,他运用他的组合才能使幻想成真,给了他一种特别的快乐。有人对他有了种种的猜测,他曾两度想烧掉《洛丽塔》的文稿,是他妻子薇拉的坚持,才有我们今天看到的《洛丽塔》。他一再的重申,免得招人诟病。他说他既没有创作意图,也没有道德或社会风气家的禀赋。

  如果喜欢纳博科夫的风格,无疑他提到的那些文学或艺术作品成为好看的书单或影视清单,会让读者循迹而至,和大师欣赏一样的经典之作。他喜欢或讨厌的作家、画家、艺术家或作品都历历如在眼前,完成读者与他自身的衔接。更有一种驱动力,不仅通过访谈去看纳博科夫更多的作品,而且他三本文学讲稿里提到的其他作家的作品,也会有一种全看一遍的向往。这倒象是有趣的良性循环,宛若他讲稿里的某种手法,让读者在他离世的几十年后,还能情不自禁地走进他设计的某个场景里,成为他—这个魔法师手中会移动的、有灵魂的、别具一格的道具。做他的学生,听他独到的分析和讲述,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纳博科夫傲娇而勇于自黑的风格也是让人忍俊不禁。他说出版商寄给他的一些那种内容、用词花哨、情节离奇的小说,所有这些书像是同一个作者写的—而这个人甚至都不及他的影子的影子。他自信在百年之后还会有人在读他。他的自黑也是随处可见——“问:您的生活是否达到了您年轻时的期望?答:十五岁时,我想象自己七十岁时是一个世界著名作家,一头白发,波浪起伏。今天我实际上成了一个秃头。”

  他无法容忍康拉德浪漫派的老一套,也对弗洛伊德极为不屑,他的作品不为任何意图所作,却专为自己和作品而写。他的写作只取悦于唯一的读者——“我的自我”。你可以顺着他的解读找到相关作品中与之贴合的分,他对批评家会进行解释、反驳和抗议,为了面目不被涂改、意见不被消声而一再作着辩解。他笔力时而密集,时而疏朗,更有一种别于读者见解的魅力。

  他的作品及精到的用笔、一些手法,如感知的游戏、印象等,汇成一条河流,摆成一个棋,一处风景接一处风景,一个发现接一个发现。

  而我们,只需漫步其中就感觉有无限的乐趣了。 2018.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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