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导语:追忆那份淡淡的面香,在意识中那是一种神奇的面。只需用开水烫上几分钟,把料包放进去。一缕香气扑鼻的味道,足以让饥饿的人对一碗热腾腾的方便面忘乎所以。
记得那个连白面也不丰足的日子里,能见到方便面就是件幸福的事了。我的第一次的面缘,是在县城工作的叔叔,去城开会没舍得吃下来为病床上的爷爷带回来的几代“北京方便面”。眼馋的看着花花绿绿的袋子,只注意到那上面是老师刚刚教过的“我爱北京天安门”中“北京”的两个字。
这份稀奇是不会引起我的味觉的。在那个贫困的时期,亲戚们看望久病的爷爷捎带的东西,母亲是不允许我们孩子们去到爷爷身边的。就是爷爷用苍老的声音把我们喊在身边,把一些东西递过来。母亲的眼中是一种严厉的目光,通常情况下是不敢接过来的。
对于这神奇的面,只要能看到一眼,让母亲给爷爷烫上吃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把袋子留好。我能用那袋子装上满满的玉米花,就可以给身边的那些伙伴们“炫耀”了。母亲是会满足孩子们这个要求的。
爷爷是一下吃完那些捎带给他的东西的。枣红色的床边立着一个硕大的漆黑黝黝的木箱。那是父母让爷爷专门盛放亲戚们捎带的东西,箱盖处有一个仿古的合扣。一把方正浅绿色的小锁挂在上面。眼巴巴的盯着那锁眼,平时那把锁是没有锁上的。里面也就是些糖果,面包,麦乳精,罐头之类的。只是当亲戚们走开后,母亲就会让爷爷把锁锁好。但爷爷总会忘记锁上,时常让我叫到身边去,自然大多时候是母亲去田地的时候。爷爷就会拿下糖果塞到我的手上,胆怯的赶紧剥一个糖果塞进嘴里。细细品味着那份香甜,看到劳累的母亲拖着疲惫的身影越来越近时,就匆忙着咀嚼起来。生硬的糖块吞咽下去,抹抹嘴边,双眼惊恐的看着母亲。现在回忆起来,从母亲严厉的目光中,也能感觉到她还是知道我又“偷”吃了爷爷的东西。
对于这些“北京方便面”,心里是没有奢望的。母亲小心的把方便面的袋子从前沿揪开,让里面白白的面饼在一个粗瓷碗中放好,用滚烫的开水浇过。用小小的锅盖盖好,过了三五分钟,掀开后,轻轻的从玻璃瓶中滴上一两滴香油,让远远躲在一边的我端给爷爷。闻着那一缕浓浓的香,嘴角不由的颤动起来。依依不舍的离开,还会忍不住回头看看着吃得香甜的爷爷。
过一会的时间,大概爷爷的饭也吃完了。母亲就会嚷嚷着让我赶紧把碗筷去拿回来。拖着不情愿的脚步,去收拾碗筷。嘿嘿……爷爷硕大的碗中还剩下些,在我的记忆中,专门为爷爷做的饭,几乎爷爷都会吃剩些,这样就成了孩子们均分的食物了。
看着碗中还有躺着的长长的几根面,心是一种惊奇。我知道,这些将是我的美食了。母亲并没有说什么,我就用筷子小心的挑起几根,放在嘴边,一哧溜,滑滑嫩嫩的吸进嘴里。来不及细细品味,就这样吞咽下去了。直到连剩下的汤水一起含在口中,那股浓浓香辣的味道才触动到味觉。
母亲只是默默接过的干干净净的碗,低头在水中清洗着……
轰轰隆隆的雷声,巨大的雨滴,像一个撒泼的孩子,没完没了倾泻着。成熟的小麦,不能收割,憨厚淳朴的农民们,忍不住骂声连连。这老天爷也真是不长眼镜看看,成片的小麦漂浮在的水中,就连垛起成的麦秧上,被塑料薄膜覆盖着得麦秧头上也长出鹅黄的嫩芽。埋怨声,叹惜声,辱骂声……接连不断。
这是一个灾难的年份!
雨后的村上的道路泥泞难堪,一群衣着鲜丽的人们打破了村中的宁静。听说是一位逃离在台湾的老家人,知道了老家的灾情。就从远方给乡亲们送些钱物,走在前面的人人,怀中抱着高高的箱子。人们说那是用盒子装的方便面,精致美观。关键他们说这种味道更好吃!让人嘴馋。
他们没有忘记久病的爷爷,问寒问暖的给了爷爷白白的四塑料盒方便面。爷爷听着这些方便面得由来,不由得老泪纵横。爷爷在抗日时期被拉过壮丁,在一次偷袭日寇的阵地时,被弹打伤了手指。在疗养的过程中,舍弃不掉对妻儿的挂念,心恋故里,丢掉所有的荣誉,偷偷的返回故里。而他们所讲的那个所谓的台湾人正是自己孩提时的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