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良是一名现役军官,目前在武汉一家医院里住院治疗。他的妻子惠理哽咽地打来电话,说想讲讲他们这么多年来的夫妻感情。病塌上的东良,虽然穿着病号服,脸上也带着明显的倦容,但坐在那里依然是身板笔直,保持着军人的英姿。
终于可以朝夕厮守,却是厮守在病房
东良(化名)是军人,我和他结婚21年了,一直是聚少离多,今年4月20日,我刚刚跟单位签了内退协议,提前退休,准备第二天从我所在的广州去他供职的H与他团聚,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哪知道,我人还没上火车,坏消息就传来了。
那天下午4点多,他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对我说突然摔了几跤,我不免有些紧张。他从去年12月就开始说头疼,他说有时疼得恨不得把脑袋拧下来,后来在我的催逼下他抽空找医生看了看,也没看出个什么名堂来。现在突然又发生摔跤,我担心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便忍不住往老家给他爸打了个电话,大概他爸焦急,打电话问了他,他又打电话责备我,不该瞎咋呼让老人担心。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任何时候都是先想着工作,想着别人。
我担心东良,赶紧上火车往他那边赶,在火车上我就接到东良下属传来的消息,说东良住院了。到了这时候,东良还在瞒我,给我发短信说:老婆,我不能去火车站接你了,我在单位忙。
4月21日,我见到了东良,也听到了我最害怕听到的消息:东良患的是脑胶质瘤。我感觉我家的天塌了。
我们来到了武汉的这家医院,4月26日,东良做了手术。到现在,已经做了两个疗程的化疗了。这两个多月来,东良的身体状况一直反反复复,有一段时间甚至高烧不退,甚至还发过癫痫,前几天,右眼也失明了,但他一直保持着军人作风,非常坚强。我伤心流泪时,反而是他劝慰我鼓励我。
讲到这两个多月来东良的身体状况变化,惠理声音变得哽咽,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东良心疼地望着妻子。
推着自行车走,那是我一辈子走过的最远的路
说起来可怜,这次住院两个多月,是他这辈子最长的一次“休假”,比他这辈子所有的休假加起来都长。自从我嫁给他,我就没见他好好休息过。
我们的老家都是湖北某县的,我舅舅跟他家是一个村子的,因此我们从小就认识,可谓青梅竹马。1985年,他当兵走了。
1990年,我们在老家结婚。我记得,结婚才十二三天吧,他就回队了。从此,我们便成了分居两地的牛郎织女。
1993年,东良从外地调到武汉,随后我和儿子来武汉跟他团聚了。说是一家三口团聚,其实我们娘俩能见到东良的时间不多。记得来武汉不久,我们好不容易分到了一间由队的猪圈改成的平房,高兴得不得了,没想到头天晚上搬进去,第二天早上东良就接到命令出差了。望着那空荡荡的屋子,我那个为难啦!屋里唯一的电器就是电灯,可是,电灯还没法亮,因为墙上只有插座孔,电线却没插头,只是两根插线,我胆战心惊地将两根电线头插座孔,火花直砰。他出差的那些天,我们娘儿俩就一直这样过,直到他回来,才装上插头。以前在老家,有亲人们相伴倒没觉得什么,这时我才深深体会到,做一个军嫂太不容易了。